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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戏剧翻译初探——以王尔德戏剧作品的汉译为例

作者:鏈?煡 时间:2017-11-03 阅读:( )

  陈瑶瑶

  山西大学外国语学院 山西,太原 030006

  关键词:余光中;王尔德;戏剧翻译

  1. 引言

  余光中一生与文为伴,文学生涯悠远、宽广。他曾说:“这世界我来时收到她两件礼物:一件是肉身,一件是语文。走时这两件都要还她,一件已被我用坏,连她自己也认不出来;另一件我越用越好,还她时比领来时更活、更鲜。”可以看出,他已将文学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除文学作品创作之外,余光中坚持致力于翻译实践,其翻译作品虽不比诗歌创作数量多,但译作质量极高。对于翻译的地位,余光中也有其卓见。他将翻译看作大道,而非小道,他认为翻译是可以影响想一国之文化习俗的。对于翻译实践,体裁也涉及诗歌,小说,戏剧,其中戏剧翻译多以王尔德作品为主,本文主要从王尔德作品的译作来漫谈余光中在戏剧翻译实践中所体现的翻译思想。

  2. 余光中戏剧翻译

  余光中乐于翻译王尔德戏剧,也善于翻译王尔德戏剧。他在翻译实践的过程中,无论戏剧台词本身的句意,还是台词背后的诙谐和讽刺,都尽力将其译出。对比原文和译文之后,可以看出余光中在翻译王尔德戏剧的过程中,唯一的翻译标准就是传意,不管呈现出来的形式是如何,传意是主要的翻译目标,也是唯一的翻译标准。他认为只顾表面的原文,而不顾背后的原意,就会成为直译、硬译、死译。他一直认为“最理想的翻译是既达原意,又存原文。退而求其次,如果难存原文,只好就径达原意,不顾原文表面的说法。”[1]

  2.1 译名达其意

  既然余光中在翻译戏剧实践中的唯一标准是传意,那么首先译名就很好地达到了这一翻译目标。他在翻译王尔德的系列戏剧中,无论是主人公的名字,还是其他小人物的名字,都尽力地将人物性格表现在了其名字的翻译上,同时人物的翻译也尽可能真实地传达了作者想要表达的意义。从余光中的译本中,可以随处可见表人物背后寓意的名字。John Worthing, J.P.: Mr. George Alexander(约翰·华兴,太平绅士(即任真,全名华任真)),Merriman: Mr. Frank Dyall(梅里曼,管家(即老梅)),Lane: Mr. F. Kinsey Peile(老林,男仆)、lady Kelso(楷淑小姐)这几个译名是从余光中版本的译作中筛选出来的。“earnest”是《不可儿戏》主人公的名字,里面的两位女性都想嫁给一位叫做“earnest”的男人。余光中将“earnest”译作“任真”,取“认真”的谐音,完整地体现了词汇本身的含义,同时也反映了主人公的性格特点。接下来的两个译名“老梅”、“老林”,余光中在译作中并未采取直译的方式直接译出,而是采取“老”字+谐音的方式译出,两个人物的身份是管家和男仆,这种译法可以表现两位人物的身份,直接传达出作者所赋予的身份之意。 “lady Kelso”余光中将其译为“楷淑小姐”,不仅取了英文发音的谐音,同时用了“楷”、“淑”二字,体现出作者赋予这位小姐身上的气质以及她的人物性格——淑女、规矩。从余光中戏剧作品中人物名字的翻译,就可以看出他为了传达戏剧作者所赋予姓名背后的深意,采取多种方式,使其尽力传意。

  2.2 得意不忘形

  余光中曾说到“我作为译者一向守一个原则:要译原意,不要译原文”[1],他尽力在译文中译原意,存原文。其中存原文,无论是在句形上,句子长短上,都尽可能保留原文,之后得其中句意。可以说,余光中在力求忠实于原文的基础上来传达句子、段落甚至全文的涵义,尽力做到得意不忘形,表意不去形。

  在《不可儿戏》中,就有体现得意不忘形的足迹。Lady Bracknell 说到“Hesitation of any kind is a sign of mental decay in the young, of physical weakness in the old[5]”, 余光中将其译为:巴夫人:“犹豫不决,无论是什么形态,都显示青年人的智力衰退,老年人的体力虚弱[4]”。王尔德选用了对仗句的形式来表达mental decay in the young, physical weakness in the old,从而体现巴夫人的盛气凌人和霸道。余光中在进行翻译的时候,也同样地采用了对仗的形式,完整地保留了原句的基本形式,青年人对老年人,智力对体力,衰退对虚弱,这样在保留原文的基础上,传达原意,做到得意不忘形。同样的在《理想的丈夫中》Mrs. Cheveley说到“Optimism begins in a broad grin, and Pessimism ends with blue spectacles[5]”,余译为:薛太太:乐观主义的开头是笑得张口露牙,悲观主义的下场是戴上蓝色眼镜[4]。同样是采用了对仗形式来表达原意,完整地保留了原文中的句子形式,兼顾形意二者。笔者认为,从余译本中,可以看出余光中在进行戏剧翻译实践的过程中,自己的译原意,不译原文这一思想,得到了践行,完美地贯彻了将这一原则。

  2.3 舍形而取意

  余光中一直认为“最理想的翻译是既达原意,又存原文。退而求其次,如果难存原文,只好就径达原意,不顾原文表面的说法。”[1]既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么就需要舍弃其中一个,退而求其次,在戏剧翻译的过程中,余光中选择了舍其形式,而得其意义。因为既然是戏剧翻译,那么让观众听懂,领会其中得意义才是重要的。在其戏剧翻译实践中,随处可见舍形而得意。

  第一个就是四字替换重复,用四字格得形式来取代原文得重复,使台词入耳动心,而不是生搬硬套。《不可儿戏》中,“pleasure, pleasure”,“neighbors, neighbors”,余光中将其译为“寻欢作乐”,“左邻右舍”,采取了四字得形式来替换原文的重复。如果余光中只兼顾其形式来表达其原意,就会译为“乐趣,乐趣”、“邻居,邻居”,这样的译文就会失去韵味,无法体现说话者的人物性格,同时听者也会觉得生硬,这样就无法更好地传达原意。用四字格的形式来译,反而让观众和读者可以体会到对话的生机。第二个就是利用直白替换典故。戏剧中,不可避免得有典故或者借代,余光中翻译的过程中,并没有将这些典故或者借代用直译或者采用注解的形式来翻译,而是用更加通俗、直白的表达来翻译,让读者、观众容易接受和理解,让戏剧的译文更易懂。在《不要紧的女人中》有这样的一句台词:Mrs. Allonby: Define us as a sex. Lord Illingworth: Sphinxes without secrets. [5]余光中译为:艾太太:把我们女性下个定义吧。易大人:没有秘密的人面狮身。[4]余光中选用 “人面狮身”这种通俗易懂的表达来翻译“Sphinxes”,不仅便于理解,同时让人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副画面,让戏剧更加立体、灵活。如果直译成 “斯芬克司”,会让读者难以理解,满头雾水。采用直白通俗的表达方式,而不局限于本来的形式,更有助于传达原意,无论是观众,还是读者,都可以直观地感受到原文的意思。

  2.4 变通巧传意

  对于翻译,余光中曾说过“翻译如婚姻,是一种两相妥协的艺术”。[2]在戏剧译作中,余光中也采用了很多的变通来妥协,从而传原意。其中在翻译称呼的变通,以及在句尾加语气词的变通,使得译文更加生动,令台词活灵活现,同时也使得王尔德赋予人物的性格特点,得到了更好的传达。

  《不可儿戏》中,第一幕Algernon和Jack之间,有许多的称呼——my dear fellow,dear Algy,余光中将其译为“好小子,好阿吉”而不是译为“亲爱的阿吉”。另外,在翻译“Miss Prism”的时候,余光中也采取变通的方式,如“劳小姐”、“姓劳的”,而不是采用一种,尤其后者“姓劳的”,更能译出说话者的语气和情感。文中多次出现“darling”一词,余光中将其翻译为“达令”、“小乖乖”、“宝贝”、“乖宝宝”,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也是根据人物性格的不同来进行变化,这样便灵活地传达了原意。另外,余光中在翻译的时候,对句尾的结尾方式也有变通,那就是加语气词。学者孙汝建提到语气词意义比较“空灵”[3],但是加或不加,细微的差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体现出人物性格。在译戏剧作品时,余光中会加“啊”、“啰”、“呀”等不同语气词,来传达人物、台词的原意。《不可儿戏》中:Lady Bracknell: What between the duties expected of one during one’s lifetime, and the duties exacted from one after one’s death, land has ceased to be either a profit or pleasure. Jack: In fact, as far as I can make out, the poachers are the only people who make anything out of it. [5](巴夫人:一个人身前要缴地产税,死后又要缴遗产税,有块地呀早就既不能生利又不能享福啰。杰克:其实嘛,照我看呀,只有非法闯进来的猎人才有利可图呢。)[4]这里可以看出,很自然地加语气词来进行翻译,根据人物塑造性格的不同,在句尾加不同语气词,更好的可以体现出人物性格,更准确地翻译出人物说话的含意、传达了台词的原意。

  3. 结论

  通过对余光中的戏剧翻译译作进行分析和探索,发现达意是余光中衡量翻译是否恰当的重要目标和原则,也是他在翻译实践中始终贯彻的准则。在整个戏剧翻译过程中,可以看出余光中利用各种翻译策略来尽量达意、传意、表意。正是他孜孜不倦地追求文字、段落乃至整个戏剧背后所表达的“意”,才有了优秀的戏剧译作,为中国的翻译界做出了重要贡献,为中国的戏剧翻译树立了榜样。

  参考文献

  [1]余光中. 与王尔德拔河记——《不可儿戏》译后, 《理想战俘与不可儿戏》——王尔德的两出喜剧[M], 辽宁: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8: 175-181.

  [2]余光中. 变通的艺术——思果著《翻译研究》读后, 《翻译乃大道》[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14: 71-85.

  [3]孙汝建. 语气词口气意义的分析方法[J]. 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6第5期: 84-89

  [4]王尔德著,余光中译. 《王尔德喜剧:对话·悬念·节奏》[M], 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2017: 27-121.

  [5]Oscar Wilde. The Complete Works of Oscar Wilde [M[, Harper Perennial Press, 2008.

  作者介绍:陈瑶瑶(1993——),女,山西晋城人,山西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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